爹带着几个粗壮大汉进来。
“小畜生,你闯下大祸了,春娘肚子里的胎,是不是你给踢没的?”
我冷笑:“春娘不过是我娘买的丫鬟,生死都捏在我娘手里,别说打掉她的野种,就是杀了她,官府也不会管!”
爹气得吹胡子瞪眼:“你可知,那是你弟弟!”
我护住娘亲的肚子:“我真正的弟弟在这儿,你们谁敢动他,我就杀谁!”
几个壮汉直接上来把我擒住。
力量悬殊,我根本抵抗不了。
爹又给了我一个耳光,我能感受到自己耳朵里有一股尖锐的叫声,随即周遭一片安静,我听不到了。
爹爹却突松开了控制住我的手,我回头,看见娘亲斜靠着床头,手里攥着我刚刚掉落的匕首。
春娘这时也包扎好了脸上的伤口,进了屋里来恶狠狠地盯着我。
她表情愤怒,嘴上不停嗡动,大概是在骂我小畜生,小贱人之类的。
春娘靠在爹的怀抱里哭泣,爹爹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。
我能感受到爹手里刀子的寒意,后脖颈的汗毛全部竖起。
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,可爹手里的刀迟迟没有落下。
良久我的耳朵才逐渐找回声音。
娘说:“你们谁敢动我的女儿,我就杀了肚子里的孩子,我们娘三个一起死,叫你们鸡飞蛋打!”
爹爹面色铁青地把我捆了扔到角落里。
随即又好声好气地劝我娘:“娘子别动气,先把孩子生下来是最要紧的。”
可我却知道,等孩子生下来,我和娘算是彻底没了活路。
娘也明白这个道,她强忍着不让孩子冒头。
靠着我的匕首划破胳膊的痛感保持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力。
时间久了爹和祖母开始急了。
“娘娘那边羊水都破了,孩子马上要出来,再给这贱人灌一碗催产药来,要大碗的!”
我在心里祈求,舅舅快来,舅舅快来!
几个粗壮婆子进来,又强灌了娘亲一碗药。
娘彻底坚持不住了。
接生婆大喜:“来了,来了,羊水破了,孩子就要冒头了!”
我的心里涌上浓浓绝望。